第3章

没由来的一句话,却很是应景。

像是在打姜政远和林微云这对做父母的脸。

姐妹两人闹这么厉害,肯定和父母脱不开干系。

纪鹤野慢悠悠的坐在了另一侧的单人沙发,看起了热闹。

只是这行为落在别人眼中,像是在帮宋舒音说话一样。

姜时予心里更是愤然。

难不成刚刚真是纪鹤野和宋舒音关到了一起?

可总共关了不到十分钟,纪鹤野怎么会出来替她说话?

心里这么想着,可她的眼神却诚实的黏在他的身上,根本移不开眼睛。

纪鹤野和纪昱两兄弟,从小到大都是京市富人圈里的风云人物。

他一出现,自然是焦点。

湿透的长裙穿在身上挺难受的,宋舒音没心情再继续下去这场闹剧。

她看向纪鹤野,客气又刻意:“纪总,谢谢你的这杯红酒。”

她将高脚杯放在男人面前的茶几上,没有再多停留一秒,越过众人漠然离开。

纪鹤野看着她的背影,眼中的意味越来越不明。

挺有胆子的。

敢拉着他当共犯。

也很会演戏。

漂亮,胆子也够大,演技也不错,就是眼神太差。

没意思。

纪鹤野微撩眸,视线在姜家人身上环视了一圈。

姜政远想和他套套近乎说几句话,可刚谄媚的站起身,话还没说出口。

纪鹤野漫不经心的侧身,又回了三楼。

“帮的好!你就应该拎着一桶红酒过去!逮着一个养女的使劲薅,**不是人!”

刚坐下,林图南兴奋中带着愤愤不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。

他这儿非常可怜宋舒音的遭遇。

更觉得姜家的所作所为,令人发指。

纪鹤野拿起桌上放着的一盒香烟,抽出一根来,却没点燃,只是闻了闻。

他没有抽烟的习惯。

“谁说我帮她了?”

宋舒音已经回国快一周了。

她目前还住在酒店。

英国终究不是她的家,“倦鸟知还”这四个字,是她在异国他乡时最真实的写照。

这次回国,她不会再走了。

回到酒店后,她先将身上已经快被体温烘干的衣裙脱了下来,又进浴室洗了个澡。

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宋舒音的身体。

她稍稍放松下来。

时隔两年,她再次和姜家接通电话,是通知她回国。

宋舒音不可否认,当时她心里是有一些喜悦的。

这七年,姜家只给她打过三个电话。

她刚到英国的时候,姜家主动打通她的电话,警告她不要偷跑回来。

第五年的时候,她出了一场小车祸,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。看着天花板发呆了好久后,她主动拨通了姜家的电话。

她说,她想回国一次,哪怕待一天都可以。

无疑,答案是否定的。

最后一通电话,姜家告诉她可以回国了。

她带着憧憬踏入姜家,没有一句关心。

只有一场他们早就盘算好的——

联姻。

简直可笑。

就连送她出国的理由都可笑至极。

被领养的第二年,一场钢琴比赛,她比姜时予拿的名次高。

姜时予觉得被她抢了风头,回来哭着闹着再也不要见到她。

她瑟缩在小小的房间里,连哭也不敢哭,亲眼看着林微云砸了她房间中的那台姜时予不要的钢琴。

第二天一早,姜家便下了决心,要将她送去英国。

他们可能以为她再也不会碰钢琴。

可在英国这几年,她报复性的拼了命练习钢琴。

直到在英国拿了一个稍稍有点含金量的奖项后,她才再也没碰过钢琴。

……

今天这场聚会,宋舒音就是奔着纪鹤野去的。

就算姜时予没有将她关到休息室,她也会用自己的法子接近他。

姜家让她这个养女去和周家联姻。

而姜时予,则是去攀附纪家这棵大树。

这棵树到底有多大?

在京市根深蒂固,盘根错节,扎根进了此时她脚下的大多半土地。

纪鹤野是个“奇怪”的存在。

他和亲哥不合,所以没有选择继承纪家的公司。

更没有从政。

几年前,他突然创立人工智能医疗公司,亲力亲为,彻底和纪家的传统金融公司划开。

短短几年,公司发展的很快,科研创新源源不断,基本打破了智能医疗机器人的进口垄断。

可即使已经将公司做到这么成功的地步,他在京市这群二世祖中的名声仍旧不太好听。

暴戾、冷漠、没礼貌。

这几个词永远和他绕不开。

和他哥像是一组反义词。

不过,姜家攀不上纪昱,只能将目标放在纪鹤野的身上。

宋舒音在姜家时,姜时予就喜欢争夺属于她的一切。

如今长大了,又把不要的男人扔给她。

她不是一个委曲求全的人。

姜家异想天开想去攀附纪家,她为什么不可以?

依着姜家狗皮膏药的属性,她想要和姜家彻底断开关系,也需要一个身份背景更强大的人帮她。

纪鹤野,无非是个最优选择。

接下来的几天,宋舒音在准备入职和租房的事情。

姜家的电话,她一个也没接。

原以为回国的事情瞒的挺好,可拿起手机时,屏幕上还是跳出了一条好友夏尽染的消息:

从林尽染:【宝儿,你回国了?我听说有人在李部长家的聚会上见到了你。】

June25:【回来了。】

她这三个字刚刚发出去,接着就收到了对方甩过来的一个位置。

从林尽染:【快来这里,咱们聚聚。】

满西楼会所。

出租车冒着雨丝停在了会所门前。

宋舒音细长冷白的指骨握伞,伞面上细碎的雨滴声不绝。

肉桂色高跟鞋踏着水痕进入会所。

门口又停下一辆黑色的迈巴赫。

车门拉开,西装革履的男人下了车。

雨滴不可避免的溅在了他的皮鞋上,晶莹的水珠渐渐密集。他踩过宋舒音刚刚留下的“脚印”,也踏进了这里。

电梯马上就要关闭,宋舒音记着想要赶上,步子加快了一些。

脚底忽地一滑。

暖色地板上有顺着雨伞滴落的水滴,地面湿滑,细高跟失去平衡,她踉跄着向后摔去。

没有预料的剧烈疼痛。

而是重重的跌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