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未觉得深深爱着的,清风霁月的人,竟然是个这样蛮不讲理的人。
他竟然还敢提那件事,我辛辛苦苦给他怀的孩子,生下了就咽了气,他却把这件事怪在我头上。
他明明知道那是我一直以来的痛,还要一次次的戳着我的伤疤。
原来他的冷漠根本不仅仅是因为白芷若,
我终于意识到他,他真的很讨厌我,讨厌到无论什么都是错的。
咄咄逼人的父母,一手遮天的白家,轰然坍塌的爱情。
我知道,原来我从来没有家。
顾晨说的对,我对不起我自己。然而我只有我自己。
我最终还是签了认罪书,用一年牢狱换了清静。
心里想,生养之恩,年少爱恋,自此清零了。
我只有我自己,以后也只为了自己而活。
服刑期间,母亲还是死了,父亲欠了一屁股赌债,被高利贷找上门来,躲债的时候心脏病发作猝死。
因为没人处理后事,电话不得已打到了顾晨那里。
出来后,我想着入土为安,也询问过父亲骨灰的下落,只得到了他冷漠的“已经随便扔掉了”的回应和“别再出现”的警告。
我孑然一身,改名宋清玉,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。
想不到这个小男孩的突然出现,一下子就打乱了我的生活。
好在来到S市之后的工作很多,我很快就忘记了顾晨和那个小男孩,全身心地投入了设计工作。
“宋总。”助理敲了敲门。
“进来吧,什么事?”我从堆成山的设计稿里抬起头,希望他不要带来新的修改需求。
“您别这么愁眉苦脸的看着我,我也不想加班。”助理名叫陈锦年,是我同一届的校友,从我创业之初就一直跟着我。
之前我改名换姓去了C市,意外遇到了去探亲的他,于是就再次成为了工作伙伴。
“有这么明显吗?”我勉强笑了笑。
“嗯,”陈锦年无奈地耸肩,“不是工作的事,上次那个小男孩又来了,趁保安不注意溜进来了,现在在隔壁会客室等着。”
“我去处理。”我叹了口气,站起身走向会客室。
年年乖巧地坐在那里,正在喝陈锦年给他的旺仔牛奶。
我一直不太理解,为什么陈锦年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,办公室里总备着这些零食。
“妈妈。”年年看见我,轻声喊道。
“我说过了,我不是你妈妈。”我立刻否认,“告诉我,为什么又跑来这里?”
“爸爸不在家,我饿了。”年年委屈地说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呢?”我问。
“爸爸他...不让我打扰他,他和白阿姨在一起。”年年低着头,小手紧紧攥着校服外套。
白阿姨,白芷若?
他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?为什么年年会叫她阿姨,这么多年了,他们竟然还没结婚?
下一秒,我就嘲笑起自己的多管闲事,顾晨结不结婚关我什么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