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理不直气也壮的纪雨眠,我自嘲一笑。
望着她,眼眶渐渐酸涩。
见我眼角泛红,纪雨眠软下态度,伸手想要安抚被我躲开。
“今天是我不好,生日快乐。”
她取出一个礼盒递给我。
一对碎钻袖扣,和那条蓝宝石手表,来自同一家宝石品牌。
鸽子蛋大的高品质宝石,要提前几个月,甚至几年预定。
这对袖口作为附属品却不需要。
没有收下礼物,我努力克制内心的波动。
“纪雨眠,傅沉砚马上就结婚了,他心情不好可以打电话给他未婚妻甚至给我,独不该是你!”
“宋远!”纪雨眠被我踩中雷点,语气带着愤怒和不满,“我和沉砚清清白白,你别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。”
我笑了,“睡在一起也算清白?”
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,纪雨眠满腔怒火无处发泄,猛地将礼盒扔向我,不偏不倚砸中我的额头。
剧痛在额前化开,一行暖流顺着脸颊滑落。
我强忍剧痛,握紧拳头一声不吭。含笑注视着纪雨眠,想要看清她的心。
纪雨眠的愤怒化为愧疚,替我处理伤口的同时不断道歉。
“阿远对不起,我以为你会躲。”
坐在沙发上,我默默盯着她。
纪雨眠解释她只是叫了几个朋友,去陪傅沉砚过生日,大家玩累了,在包厢睡了一会。
“傅沉砚不懂事,为我做了那么多傻事,我只是想尽我所能补偿他。”
想到养母唯一的愿望,我打断她的话。
“你还嫁给我吗?”
几乎没有犹豫,纪雨眠回:
“嫁。”
她在我的伤口留下一枚吻,发誓再不见傅沉砚。
我和纪雨眠从幼时的相知、相惜,到现在七年的相爱,我想自己总该相信她。
只不过是最后一次。
覆上她的手,我语气平淡却透着决绝。
“你再食言,我就不要你了。”
可我忘了,纪雨眠不食言,她已经不是纪雨眠了。
5、
从那天起至傅沉砚结婚前,纪雨眠确实没有再和傅沉砚联系。
傅沉砚结婚前一天,我给他微信转去了红包。担心他见到纪雨眠情绪失控,我并没有打算去参加。
而是带着纪雨眠,去疗养院看望养母。
纪雨眠特地早起,亲手做了精致的巧克力蛋糕。
“你什么时候会做蛋糕了?”
不假思索我伸手去拿,却被纪雨眠用力拍开,接着她将另一个不那么完美的蛋糕递给我。
我疑惑地看着她,我很喜欢巧克力蛋糕,习惯性认为她是做给我吃的。
藏起脸上不自然的表情,纪雨眠目光闪躲。
“这是给年阿姨的。”
听到是给养母我不再多想,和她一起去了疗养院。
路上纪雨眠一直魂不守舍,频繁看向手机。几乎每个红绿灯都会压线,甚至于走错好几次路。
我忍不住提醒她开车认真点。
纪雨眠嘴上答应,余光却不停瞟向手机。
直到一条消息弹出。
她猛然踩下急刹,贯力迫使我的额头撞向驾驶台。
新伤叠旧伤,我闷哼一声。
纪雨眠却急冲冲地打开副驾驶门,将我拉下车。
“阿远,公司有个紧急会议我必须马上去一趟,替我给阿姨问好。”
捂着额头,不顾我的挽留,纪雨眠一把甩开我,毫不犹豫驾车离去。
也在这时,我接到了疗养院电话,养母突发旧疾。
大雪天的郊外,根本打不到车。而在我最无助的时候,纪雨眠却将电话关机。
以至于我错过了见养母最后一面。
护工阿姨告诉我,养母临走前一直想要再见我和纪雨眠一面。
却终究没能等到。
握着养母冰冷的手,我哭得泣不成声。
那晚的雪夜,黯淡无光。
独自处理完养母的丧事,我打开手机。
置顶消息是纪雨眠的。
【项目推进,临时出差几天】
剩余的消息来自朋友。
傅沉砚逃婚了,一起的还有我的准新娘纪雨眠。
傅沉砚刷屏的朋友圈里,是他在世界各地风景区的照片。每一张照片里他都牵着一只白皙滑嫩的手,那手无名指上有一道明显的戒指印记。
【此刻世界陪着我】
虽然摘了戒指,我还是认出了这只手的主人。
纪雨眠。
再往下是傅沉砚身穿结婚西服,纪雨眠依偎在他怀里。
【为爱勇敢一次,今天是逃跑的新郎】
心脏止不住抽痛,纵使我极力克制,依旧痛彻心扉。
我一遍又一遍给纪雨眠打去电话,无一例外都被挂断。
直到我给她发去消息。
【婚不结了吗?】
下一秒,纪雨眠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充满冷意的斥责声,震得我耳心发麻。
“宋远你是有多心急?我说了在推进项目,你有完没完?打个不停。”
“婚礼推迟!我倒要看看晚点结婚,你会不会死?”
一旁传来傅沉砚的声音,“谁呀?”
纪雨眠声音立马温柔下来。
“不重要的人。”
若是放在以往,我听见纪雨眠这番话,一定会情绪失控,像个疯子般咆哮质问。
可现在心中的悲愤、嫉妒、怨恨全部被深深的无力感和失望取代。
在纪雨眠准备挂断电话时,我缓缓开口。
“不用推迟,直接取消吧,我不娶你了。”
话出口后,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。
婚礼早该取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