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我在上香途中遇险,亏得祁子安相救。为了报恩,我不管所有人的反对,孤身离家,嫁给了还是穷举人的祁子安。
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,让他一入官场便少走了无数弯路。
成亲数载,我们夫妻恩爱,旁人羡慕不已。三年前,他被外派到江南,他的上峰送了一个从青楼赎回的美妾,就是柳依依。
我愣在当场,从未想过说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祁子安会纳妾。
柳依依楚楚可怜:“夫人,奴家只是迫不得及,请夫人赏一口饭吃,给我一间屋子住,为奴为婢我都愿意,如果祁大人不纳了我,我出了府便是死路一条。”
祁子安搂着哭红了眼睛的我说:“我刚到江南,不能拂了上峰的好意,我们只当依依做摆设,我绝不会碰她。你多担待,我知晓你的为难,阿宣,仅此一次可好?”
为了他的仕途,我担待了。结果不出半年,他已和柳依依打得火热,耳鬓厮磨时半醉着说:“做官的,谁不是三妻四妾,我只不过纳一个妾室,也好堵外人的嘴。”
“你看巡抚夫人是京城中武安侯的嫡女,一样要给巡抚大人纳几房妾室。”
我的担待就变成了他的娇妻美妾在怀,坐享齐人之福。
来江南的第二年,碰到灾荒,因为京中救援粮草迟迟未到,暴民围了知府衙门,我被暴民扔的石头砸中,小产了。
祁子安红着眼睛说:“阿宣,我不能追究他们的责任,现在是灾荒时期,要是再拿他们问罪,会寒了他们的心,而你小产这一次正是好时机,他们知道我们不追究,反倒是平息下来了。”
“现在大家都说我爱民如子,阿宣,你多担待一次,好不好,以后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。”
“我们的孩子必是体谅双亲的苦处,他的离开让我在江南站稳了脚,也是我们的福气。”
他语气中带着欣慰,是对他官场平顺的欣慰。
小产后,我屡屡在梦中醒来,夜不能寐,烧香拜佛,希望那孩儿能早日投胎到好人家。
而祁子安像从未发生过这事一样,因为有了好的官声,他在官场上春风得意起来,早将那未见天日的孩子抛诸脑后。
现在再一次听到他说要我担待一下,我的心微微地颤抖了起来。
我挣脱他的手:“可是,我腹中刚有孕,祁子安,你说过,如果再有孕,你定会护着我和孩子,让他平安落地,如果去跳舞,你可知这胡旋舞有多难跳?”
“大夫说过,我这一胎只能静养,要是这般折腾,怕有损胎儿。”
他紧紧握着我的手,像一条阴冷的毒蛇:“别怕,我就在在台下,我会护着你和孩子的。”
“最后一次,你最后帮我一次,好不好?阿宣”
我抚着小腹,闭上了眼睛,最后一次吗?
也罢,这是我为了报恩自己选的人,如今,就当我最后一次帮他吧。